從業務模式到產品創新，近年來互聯網券商“攪局”不斷。如今，在文化建設浪潮中，互聯網基因也開始對證券行業大舉入侵。

        近日，新銳互聯網券商東方財富證券在公司內部高調推出“去總”文化。不僅“X總”的叫法不被認可，甚至“老師”、“老大”、“哥姐”等稱謂也被認為“帶有明顯等級觀念”，規則中還包括40歲以下不能用“老”、不能帶“小”等規定，可算細致入微。

        不叫領導叫什么?東方財富證券給出的解釋是“姓名、昵稱或英文名”，并要求各級管理者“以身作則”，主動告知下屬和他人自己的稱呼方式，并有義務持續提醒和監督下屬踐行“去總”文化。

        一石激起千層浪，正值2020年證券行業文化建設之年，在互聯網券商高舉“去總”文化大旗之際，證券行業當前“遍地是總”的現狀也值得檢討一二。

        曾有段子稱，在中國title最高的地方有兩個：一是理發店，二是投行。雖是玩笑話，但并非言過其實。

        對于內資券商來說，當前的職級系統大多自海外投行沿襲而來，即分為經理、副總裁、總監、執行總經理、董事總經理(對應英文簡稱A、VP、D、ED、MD)，不同公司又各有細分，增加SA(高級經理)、AVP(助理副總裁)、SVP(高級副總裁)、AD(助理董事)等。

        這套原本對投行從業者進行系統職級劃分的“洋系統”，為證券從業者天然劃出階級的藩籬。而隨著近年證券行業的蓬勃發展，且便于員工對外開展業務的需要，各級證券從業者的名片title都十分響亮。一言以蔽之：都是“總”。

        另一方面，在證券行業中，國企券商仍為主流，等級森嚴可想而知。此前即曾有頭部國企券商被媒體曝出內部等級制度森嚴，普通員工甚至無權進入某些樓層。而按照級別丈量辦公室面積、專用樓層電梯、獨立食堂等設置，無不體現著等級制度的存在。

        無論是受國際投行的影響，還是大國企風氣的沿襲，作為證券行業乃至國內各行各業的通病，等級觀念的痼疾已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在如此行業背景下，不少剛畢業的年輕證券從業者，就已形成了互稱“X總”的商業互吹習慣，且漸有向高校蔓延的趨勢。

        不過，互聯網企業和90后在職場中的崛起讓這一行業堅冰開始漸融。實際上，“去總”文化一早就在互聯網企業中盛行。例如，騰訊內部一般互稱英文ID，比如馬化騰本人的“Pony小馬哥”。而阿里的花名也同樣聞名遐邇，比如馬云的花名為“風清揚”。對于員工之間的互動來看，在姓名、英文名之外，“XX同學”的文藝屬性也被多家互聯網企業所采用。

        圣人有云：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稱呼看似只是一件小事，但背后體現的是企業對等級觀念弱化、打造平等開放工作氛圍的追求。不過，在改變舊秩序之后，如何讓“去總”文化真正深入人心，在平等的氛圍下加強協作，建立共創、共享、共擔的工作秩序，還需要更為系統的制度設計和潛移默化的理念滲透方能實現。

        生而為人，人人平等。“去總”文化給證券行業帶來變革幾何，還有待觀察。只是還需要提醒一句：為證券行業引入平等的理念固然是好，“996”、“007”的互聯網“福報”是否也將如影隨形，將是行業上下需要警惕的問題。

《電鰻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