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4-26 08:22 | 來源:藍科技 | 作者:林石 | [電商] 字號變大| 字號變小
盒馬或許真的要上市了。
彭博社報道,盒馬正與中金、摩根士丹利等機構合作,最快明年在香港上市。盒馬方面的回應是,“暫時沒有更多評價”。
按照知情人士說法,盒馬正在評估上市計劃的細節,包括招股規模、目標估值乃至顧問陣容,且最后也有可能不上市。
對于盒馬而言,在阿里集團“1+6+N”組織變革的背景之下,其上市的意義已經不再局限于自身業務發展,更是要代表集團組織變革成效的具體表現。
但是生鮮電商賽道的環境,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回望2021年6月,彼時還是意氣風發的每日優鮮,搶先一步登陸納斯達克,成為“生鮮電商第一股”。數天之后,叮咚買菜登陸紐交所,次日盤中一度漲超90%,股價大漲到了觸發熔斷的地步。
僅僅一年之后,每日優鮮已經瀕臨“原地解散”,大幅拖欠供應商賬款,被執行金額近億,兩次收到納斯達克的退市警示。叮咚買菜市值則從上市的55億美元,跌到了如今不足十億美元,一年暴跌90%。
此情此景,盒馬在只見硝煙不見血的生鮮賽道要殺出重圍,其壓力可見一斑。
猶豫之后的糾錯
生鮮電商們恐怕都得感謝一下每日優鮮。
去年下半年以來,每日優鮮的壞消息不斷,從年報里顯示的2021年37億元巨額虧損,到大規模拖欠賬單以至華南地區90%供應商停止供貨,到人去樓空上千員工只剩55人。每日優鮮無疑給一眾同行與投資者們敲了一記警鐘:追求規模的前置倉模式不是生鮮電商的最優解。
前置倉的前車之鑒,是低毛利與高履約費用之間的矛盾,每日優鮮7年燒了140億元,最終的結果是資金鏈斷裂。叮咚買菜3年燒了115億元,通過減少前置倉數量和削減人力成本,才最終在去年四季度實現了盈利。
這一點,盒馬創始人兼CEO侯毅在臺前對前置倉口誅筆伐的同時,暗地里也在嘗試著此模式。
盒馬在2019年嘗試過推出以前置倉模式為主的“盒馬小站”,但不到一年才開了70多家店的盒馬小站,就被侯毅宣布放棄。為此他甚至公開認錯,“當時決定做前置倉,是因為我自己定力不夠。”
畢竟,前置倉模式一時風光無兩,在當時被資本頗為看好。在資本的助推之下,前置倉在各地開花,以叮咚買菜為例,到2019年末,叮咚買菜的前置倉數量增長到約550個。
直到每日優鮮與叮咚買菜被迫登陸資本市場“套現”,侯毅才如夢方醒,篤定盒馬所擅長的倉店一體模式。
在每日優鮮與叮咚買菜抓緊籌備上市的2021年,盒馬加快了擴張的步伐,先是在鄭州、合肥、濟南、南昌四座城市開出首店。最夸張的是12月,一個月內連續開出了14家門店,平均兩天就有一家新店開業。
今年年初,侯毅發布全員信:盒馬新零售已經進入成熟期,旗下各業態已完成200門店布局,主力業態盒馬鮮生率先實現盈利。
相較之下,同一賽道的京東七鮮,去年末戰略性收縮,僅保留京津冀、大灣區重點區域運營,長沙、西安等非核心區域已關停退出;美團的小象生鮮,2018年開出首店,2020年即宣布退場。
這個角度來看,盒馬的上市并不僅僅是生鮮電商的又一次上市嘗試,而是對于倉店一體模式的驗證。
盒馬的翻身仗
盒馬有個新目標。
去年10月的盒馬新零供大會上,侯毅對外透露了未來十年的目標:“一萬億銷售,服務十億消費者”。
盒馬的底氣來源于主力業態盒馬鮮生。創辦一年后的2017年底,盒馬的主力業態盒馬鮮生門店數量不到30家,2018年底達到149家,2019年底突破300家,之后經歷三年的平穩過渡,截至去年8月的門店數量已經達到329家。2022年,盒馬鮮生銷售額同比增長超25%。
阿里巴巴2023財年第二財季業績報中提到,截至2022年9月30日,阿里巴巴的直營及其他收入同比增長6%至人民幣647.25億元,主要受惠于盒馬收入的強勁增長,其線上訂單收入占比保持在超過65%的高水平。
對比之前,在全集團核心管理團隊500多人的大會上,阿里巴巴董事會主席兼首席執行官張勇將代表客戶服務不到位的“爛草莓獎”頒給侯毅;侯毅失去定力做的盒馬小站宣告失敗,大量燒錢甚至連累到了阿里核心商業的利潤率就下跌約20%。
盒馬可謂是打了個翻身仗。
但盒馬并非高枕無憂,原因就在于盒馬的主力業態盒馬鮮生是有擴張邊界的。
《盒馬鮮生品牌分析報告》顯示,盒馬鮮生的門店布局以一、二線城市為主,門店集中于住宅小區、購物中心和商務寫字樓商圈,從周邊房價以及居民消費能力來看,盒馬鮮生定位明顯高于沃爾瑪、大潤發、永輝等傳統超市。
對比傳統超市,傳統超市選址更為“下沉”。如大潤發在一線城市的門店占比僅為15.6%,而在三四線市場占比達到了46.3%。相較之下,2020年,盒馬鮮生分布于一線城市的門店數量為214家,占比達到57%。
極海品牌監測平臺數據顯示,盒馬鮮生周邊平均房價為每平方米37806元,房價中位數為每平方米30655元,遠高于沃爾瑪超市覆蓋地區每平方米22173元的平均房價和每平方米13215元的房價中位數。
這一方面反映了盒馬用戶的高消費力——盒馬單筆訂單平均客單價其實在140元左右,叮咚買菜是60元左右。但另一方面,在下沉才是王道的時代,盒馬在有限的一二線城市里,市場的有限是肉眼可見的。
盒馬也在想辦法。
一個是自有品牌的護城河。自有品牌不僅能打造差異化商品,還擁有更高的毛利,對盒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從青團到燕麥杯,盒馬的跨界營銷一直在為品牌進行反哺。
截至去年10月底,盒馬的自有品牌商品類目已經達到1200多種,包括生鮮、標品、3R(即烹、即食、即熱)在內的自有品牌商品銷售占比已經達到了35%。
盒馬實現盈利的背后,離不開自有品牌。
另一個辦法,是侯毅選擇的“快速迭代”,即不斷嘗試新業態,進行優勝劣汰。
成立至今,盒馬先后推出盒馬鮮生標準店、盒馬 F2、盒馬菜場、Pick’n Go、盒馬 X 會員店等數十種商業業態,其中約一半業態已經逐步退場。
而面對下沉市場,盒馬先后推出盒馬mini、盒馬鄰里,以及去年10月推出的盒馬奧萊。有人戲稱,這是盒馬正在進攻“五環外”。
去年的盒馬新零供大會上,盒馬CMO(首席商品官)趙家鈺就著重地提到,奧萊和鄰里的增長高達555%。盒馬奧萊+盒馬鄰里已經遍及16個城市,上海作為核心城市,中心城區外的區鎮級全覆蓋,門店數大于600家。
網紅盒馬,終究還是要下沉為王。
“N”的解題壓力
對于盒馬而言,上市不僅要解決自身發展的問題,還要闡述集團“1+6+N”組織變革的實際效力,更要試圖沖破行業天花板。
今年3月底,阿里巴巴啟動“1+6+N”組織變革。在新的架構下,阿里巴巴集團作為“1”,轉型為控股集團;旗下的阿里云智能、淘寶天貓商業、本地生活、國際數字商業、菜鳥、大文娛是“6”,盒馬、銀泰商業、高鑫零售、阿里健康等其他業務構成了“N”,“6”和“N”中的每一家都各自成立董事會,獨立決策、對自己負全責。
當時張勇表示,具備條件的業務集團和公司,未來都將有獨立融資和上市的可能性。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在阿里內部孵化的N序列業務中,相比飛豬、以及此前的平頭哥、瓴羊、夸克、阿里健康等,盒馬有望成為有代表性的公司沖擊資本市場。
但對于內部孵化的業務板塊來說,獨立融資和上市的另一種說法,便是非核心業務自負盈虧,在獲得更加自主空間的同時,也要獨立面對各類經營風險。
對于阿里集團來說,盒馬上市后的表現會直接解釋“1+6+N”組織變革是各大業務板做大做強,還是集團“甩包袱”式地清算各類邊緣化業務。
早在2021年6月,阿里方面便宣布組織升級,盒馬重新升級為獨立事業群,同年年底,阿里又開始升級“多元化治理”體系,盒馬獨立為公司,意味著阿里不再向盒馬輸血,盒馬需要自負盈虧。
也是這一年開始,盒馬開始有了起色。2021年,盒馬的整體 GMV(成交額) 是340 億元,2022年到了在450 億元左右。然后便是今年年初,侯毅宣布盒馬主業態盒馬鮮生實現盈利。
不過在2022年,盒馬兩度傳出融資傳言,估值從年初的100億美元跌倒了年中的60億美元,但不難看出,每日優鮮與叮咚買菜在資本市場上的表現直接拉低了投資機構對于整個生鮮電商的期望。
與此同時,生鮮電商尚未完全度過重資產的投入期,包括盒馬在內的一系列玩家均在供應鏈領域發力。
在生產環節,盒馬已簽約550多個農業直采基地、其中有100多個“盒馬村”;在供應環節,盒馬有56個常溫和冷鏈倉、22個加工中心、10個活鮮暫養倉;在銷售環節,盒馬已開出300多家門店,覆蓋全國27個城市。不僅如此,盒馬還自建了供應鏈運營中心,其中位于武漢、成都的兩座供應鏈運營中心已于去年7月全面投入使用。
隨著盒馬下沉與擴張速度的加快,還將持續性地在供應鏈領域加碼投入,讓原本就“低欲望”的投資機構更加謹慎地對待公司未來的成長曲線。
雖在業務上已經實現盈利,但要對抗市場對于生鮮電商的低期望,盒馬還有諸多問題需要解決。
《電鰻快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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